2015年2月28日 星期六

排頭村寺廟風光


在沙田工作了兩年多,都未步進過排頭村。今天跟著香港史學會,方踏進排頭村這個在我眼中看來神秘的地方。其實沒有甚麼神秘,只是向來自已對香港的村落有強烈的好奇心,因為這些村落的存在,是早於任何我們在市區見到的高樓大廈。加上村落在地圖上沒有明顯的路徑標示,入村如同探險,感覺新奇又刺激。

這個早上,我們參觀了萬佛寺和道榮園。鄧家宙博士說,原來排頭滿山都是佛堂道觀,在未有火車之前,內地僧侶逃難到香港,多採用水路,故在荃灣、大嶼山、大澳及屯門落腳多,但後來鐵路在1899年落成,促成僧侶在沙田落腳,而最近沙田火車站的排頭村便成為僧侶落腳的熱門地。

我們沙田火車站B出口出發,走下天橋,經過排頭村村口、球場,走到政府合署近山坡的位置,便有入口,左邊上山往萬佛寺,右邊去西林寺。

今天曾以為可以一探西林寺,但可惜西林寺已封寺不給公開參觀,現時為骨灰龕場。
 
我們當然是轉左上山,前往萬佛寺。沿途有500個羅漢,各有長相,為這上寺的400多級樓梯增添了不少趣味,令人不知不覺間便到了大殿。
 

 
萬佛寺本為別墅,在四十年代時,由南洋兄弟煙草公司簡玉階持有,他將此別墅送贈給太太作渡假用。太太在月溪法師來香港時,請他在別墅講學並留宿,後來簡太太更將別墅送了給法師。法師圓寂後由子姪吳星級繼承,但現時又由經營骨灰龕的公司管理。

月溪大師為傳奇人物,當年大學畢業,懂七國語言,又會琴棋書畫,是難得的高學歷文化人,並為立決心修道而切了兩隻手指,又帶髪留鬚修行。

主殿供奉了月溪法師的真身。法師修行到一個境界,知道自已快要圓寂,便告訴弟子在埋葬他8個月後將他肉身從棺材中取回。8個月後,月溪法師果然肉身不爛,弟子用金貼上防腐,此為真身。全港只有兩個,都在排頭這邊,一個在萬佛寺,另一個在道榮園。殿內不得拍照,唯有拍個在另一處月溪法師的銅像。
 


有陳方安生提字的牌匾

 

準提殿內全港唯一騎馬的關公,因月溪法師認為沙田有馬場,故也為關公配一匹良驅。
 




超漂亮的民國別墅,可惜1997年山泥傾瀉後已荒廢。也有不少文物當垃圾般處理,真可惜。
 

匯豐鈔票上的塔,足見萬佛寺的地位。


在萬佛寺遠眺沙田的繁華鬧市。




萬佛寺內的四面佛,應該是為增加客源而設。

參觀完萬佛寺後,我們在洗手間那邊的樓梯下山,前往另一個寺,道榮園。

途中經過有永和蜂場和星采書室,山中的一個書室,不知是如何模樣?但因跟大隊,不方便胡亂走開,故唯有下次再探訪。

 
終於抵達道榮園,現時亦由公司管理,有骨灰龕出售。

道榮園的出現,亦一如其他寺廟。在鴉片戰爭後,國家積弱,於是百日維新,運動向寺廟動手,由於寺廟當時被認為沒有生產,故此張之洞提倡「廟產興學」,朝廷頒佈聖旨,10 間寺廟充公7間,用來建學校及善堂。但此舉一出,情況便十分混亂,有人混水摸魚向寺廟要地,又有劫匪打劫僧人。很多僧侶受不了,便逃難到香港。

道榮師父原在大陸修行,道榮師父同樣經過修練後,知道自已肉身不腐壞,故吩咐弟子文修法師(亦是他的兒子)貼金身,但在「廟產興學」時走難來港,香港海關不讓金身過關。後來要多番證實,將道榮法師的手指尾切了,見血水,才嚇得關員批準金身過關。來港後先在九龍城落腳,後來道榮師父報夢,才遷到沙田。現址由20年代至今。殿內有道榮法師真身。


道榮園有江湖地位,常通法師來港時,要特意要求住在此留宿。





據聞很多佛堂其實原先都是別墅住宅,如萬佛寺般,有法師主持,稱為靜室,靜室主持過身後,由於沒有子女,故法律上只可由親人繼承遺產,多為子姪,但子姪未必為修道之人,故此突然多了一間寺院,不知如何打理,殯儀公司便看準商機,向這些後人入手,買起業權,將廟寺改建為骨灰龕。而因為主持多不會立遺囑,業權不清,子姪亦多有爭產案。
 
同時,殯儀公司買起寺廟後,由公司以商業模式管理,寺廟再沒有主持,只是逢清明盂蘭請僧侶來念經,包裝成佛寺來經營骨灰龕生意。但其實一間寺廟由主持自已管理是佛教戒律的基本要求,可惜在後繼無人及業權不清的情況下,現時很多都由管理公司經營了。

 







排頭村依山而建,有山有溪,應是個理想的佛道清修地,但現時寺廟的主持多已仙遊,一個又一個的佛堂已變成以商業形式經營的骨灰龕了。

說回來,走進排頭村,在溪水小路間遊行,竟不知自已身在沙田,很難想像沙田除了逼爆自由行的新城市廣場外,有如此清幽爽朗的風光。今天滿足了我一直以來對排頭村的好奇心,突然間對沙田的認識好像倍增了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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