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7月26日 星期二

我看見細菌和乾裂的大地




有否看過細菌培養盒?圓形有蓋的那種,實驗室人員會把有顏色的液體放上去,然後到某一個時候會用玻璃棒刮刮。接著,工作人員會把樣本放到十萬倍放大的顯微鏡下觀看,它們是細菌,黑白色的,形態不規則,有大小,有長有短,有肥有瘦,一點一點的,熱鬧像萬花筒。

在黑暗的治療房間中,我的左眼被強行撐大,醫生操作著激光,我看見交通燈那種鮮綠色的一束束的閃光,我的面前一片光明,不,那豈止是光明,簡直是刺眼,幸好那強光維持不久;然後,有許多的「細菌」在我眼前出現,那些如在10萬倍放大鏡下的細菌,那當然不是真的是細菌,應該是我視網膜的缺口吧,綠色的激光直刺到「細菌」上,醫生要消滅他們嗎?一片細菌過後,我又看見乾旱的土地,那些深深的裂紋,我知道那是眼球的血管。

我身體繃緊,因為護士老在旁恐嚇著我︰不要動啊﹗頭放好﹗激光好危險好危險的﹗為了使自己分心,不要專注自己在做激光治療,我在腦中先唱了聖法蘭西斯禱文,唸了主禱文,然後想起第一次買字花(不是賭錢那種,是香港一本文學雜誌)的原因,接著唱了首泰澤詩歌,又想到尼采的精神三變是那三個階段,然後又是想起昨晚在書展中見過盧勁馳、鄭政恆和周樹佳,又疑問趙廣超的書為何賣得這麼貴總之想了很多之後還有很多。

好不容易才挨過二十多分鐘的治療,總於可以停止不再看著細菌和乾裂的大地,希望我的視網膜聽聽話話,乖乖的跟眼球粘著,不要再有下一次的激光治療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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